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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鏢局被燒 尤夫子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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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梅兒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焦急不已的開口。

“什麽?大橋哥和小傑在學堂裏和人打架?這怎麽可能?秦夫子派來的人在哪裏?我去瞧瞧…”

唐栗兒不敢置信的站起身子,拔腿就往自家正在砌的新屋方向沖去。

“哎,板栗姐。你好歹將手裏的菜刀放下…”

唐梅兒被唐栗兒的反應嚇了一大跳,趕緊追著唐栗兒不放心的揚聲喊道。

看她那模樣,活像是去找人拼命一般,這讓她如何放心。

“梅子,你放心,我去將你板栗姐手裏的菜刀拿回來…”

張斌看著被唐栗兒握在手裏的菜刀,一雙好看的眉頭也緊緊的蹙起。他倒是不怕唐栗兒沖動,他只擔心唐栗兒或許會因此受傷。

他的速度很快,很快就超過了唐梅兒。

唐梅兒這才放心的停下腳步,拼命的吸氣呼氣…

“爹,娘,怎麽回事?大橋哥和小傑怎麽可能和別人打架?是不是他們在學堂被人欺負了?咱們快點去,可不能讓大橋哥和小傑白白受人欺負…”

唐栗兒一口氣跑到唐坤的面前,臉上帶著明顯的憤怒的神情,尤其她的手裏還拿著菜刀…

“板栗,你不要沖動!沒有人欺負大橋和小傑,是他們兩個將別人打得鼻青臉腫,動都動不了了…”

看著唐栗兒兇神惡煞的跑過來,那個被秦夫子派來送信的少年嚇得趕緊躲到了唐坤的身後。

他就奇怪了,唐橋和唐傑怎麽敢在學堂裏打人?原來這是他們的家風。

沒看到他們家一個瘦不拉幾的女孩子都敢拿著菜刀出門…

“板栗,你怎麽將菜刀拿了過來?快把菜刀給我…”

趙氏這時也看到了唐栗兒手裏的菜刀,趕緊伸手想把菜刀拿過來。

“哦,既然不是大橋哥和小傑挨打,那就算了。我還要回去接著削紅薯皮了。對了,爹,我敢肯定咱們家大橋哥和小傑不會無緣無故的打人,你可一定得將事情搞清楚了再決定要不要賠醫藥費。萬一人家是自己找打呢?”

唐栗兒淡定的開口。

那名被秦夫子派來送信的少年呆呆的看著唐栗兒片刻間已經恢覆成氣定神閑的模樣,心裏頭卻更加震撼得不得了。

他心裏暗自決定,以後一定要盡量和唐橋唐傑交好,千萬不能得罪他們。他們家的妹妹姐姐實在太嚇人了!

她這是擺明了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我知道了,你快回去…”

唐坤原本沈重的心情被唐栗兒這麽一鬧,莫名的變得輕松了許多。就如唐栗兒所說的,他也相信自己的兩個兒子絕不是蠻橫無理的人,他們打人肯定是對方說了或者做了他們容忍不了的話或者事…

“唐叔,我也去吧。萬一人家家裏帶了幫手過來,我也好一並揍了…”

張斌此時也挽起衣袖走了過來,他似乎是不經意的開口,可是那個被秦夫子派來送信的少年卻莫名的覺得這個長得異常漂亮的少年比拿著菜刀的唐栗兒更加嚇人。

“對了,小毅,我怎麽將你給忘記了?真是。有你跟著爹爹我就更加放心了。還有,咱們一定得將大橋哥和小傑揍人的原因給弄清楚了,知道嗎?咱們可不做那種仗勢欺人的事…”

唐栗兒看著張斌也是眼前一亮。

真是,她怎麽將這小子給忘記了。

有了這小子在,她就更加不用擔心唐坤唐橋唐傑父子三個吃虧…

“有我在,你放心。咱們從來都是以德服人,絕對不仗勢欺人…”

張斌和唐栗兒對視一眼,兩個人突然心有靈犀的笑出聲來。

如果萬一不能以德服人的話,他們也樂得仗勢欺人不是。總要將有些人打服了,唐橋和唐傑兩個才能清清靜靜的安心讀書不是…

“小兄弟,走,咱們邊走邊說,你知不知道大橋和小傑為什麽要打人…”

眼看那送信的少年鴕鳥似的縮到了唐坤的身後,張斌卻僅僅一只手將他拉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後哥兩好似的挽著那少年的手邊走邊問。

唐栗兒見此自然放心的回去削她的紅薯皮。

等到唐坤和張斌帶著唐橋唐傑兩個回家,唐栗兒才知道,原來被唐橋唐傑打的那兩個人和章凱是沾親帶故一表三千裏的表兄弟。

那對兄弟平時和章凱的感情好,那章凱雖然如願以償的和唐杏兒解除了婚事,可是他的名聲卻沒有先前那麽好了。甚至還有人隱隱約約的提起他“克妻”…

還說唐坤一家原本窮困潦倒都是因為給唐杏兒選錯了婚事。

沒看到章家剛剛和唐家解除婚約,唐坤一家就開始發財。現在不僅將唐橋和唐傑兩個送進了學堂讀書,甚至還開始買磚砌新房。

這鄉下人砌屋,哪個不是為了省錢自己挖窯燒磚燒瓦。可是,唐坤一家卻偏偏打破了這個傳統,買磚買瓦砌新房。

這說明什麽?

這說明人家沒將買磚買瓦的那些小錢放在眼裏。

據說,章家之所以急著和唐家解除章凱和唐杏兒兩個的婚事,是因為他們村裏正的小女兒看上了章凱。原本他們村的裏正答應章家只要章凱和唐杏兒解除了婚約,他就答應讓自己的小女兒和章凱定親,而且,在明年章凱考童子試的時候還幫他們走關系,讓章凱能夠順利過關。

可是,現在,章凱的名聲徹底壞了。他們村的裏正怎麽可能還讓自己最喜愛的小女兒和他定親…

既然親事無望,童子試幫忙的事自然也就作罷。

章凱這些日子受過了這些風言風語,他昨天放了學沒有住校,反而跑到這兄弟兩個的面前訴苦,說自己有今天全是唐杏兒一家害的…

而且,他還歪曲事實,說是唐杏兒一家掙了錢,所以才千方百計的找他退親。

他也是被逼無奈才答應的…

那對堂兄弟平時和章凱的感情好,又佩服章凱的學問好。現在,章凱滿肚子的苦楚說不出嘴,他們兩個自然也就對唐杏兒一家仇視起來,順帶看唐橋唐傑兄弟也不順眼。

他們上午就開始一再的挑釁唐橋唐傑兩個,但是唐橋唐傑一心讀書,並沒有理會他們兩個。他們誤以為唐橋唐傑膽小怕事,說出的話就越發不堪起來。

他們甚至指責唐家是因為得了不義之財所以才突然一夜暴富,還說唐杏兒嫌貧愛富,因為自己家突然有錢了,所以才不肯嫁給章凱…

他們沒想到的是,面對他們如何挑釁都置之不理的兄弟兩個,在聽到他們說唐杏兒的壞話時會突然暴起傷人,揍得他們鼻青臉腫。

如果不是秦夫子讓幾個年紀大的學生拼命抱住唐橋和唐傑兩個,只怕他們還會被揍得更慘。

在那對堂兄弟被揍的時候,自然有和他們住得近交情好的回家報信。

那對堂兄弟的父母親人喊了大一群人來,想要為自己的兒子找回場子。結果一大群人一時卻奈何不了唐橋唐傑唐棟唐樟兄弟四個…

等到唐坤和張斌去了學堂,一大群人正在學堂外面混戰。秦夫子欲上前幫唐橋唐傑兩個解釋,那群人卻蠻不講理,定要揍回去。

秦夫子雖然著急卻也沒辦法,只得派人到唐坤家裏報信。

原本對方那一群人雖然暫時奈何不了唐橋唐傑唐棟唐樟兄弟四個,卻一直穩占上風。可是,這種穩占上風的事並沒有持續多久,在張斌剛一加入混戰的時候,對方的那一大群人很快就開始變得被動挨打起來。

等到張斌剛剛熱身完,對方就沒有一個站著的,全都全身劇痛的躺倒在地上哭爹喊娘…

“小毅哥哥實在太厲害了。我也要努力的向小毅哥哥學習,爭取和小毅哥哥一樣厲害!”

唐傑握緊了小拳頭,在混戰中被人揍得滿是青紫的小臉上滿是堅定的神情。

他從來沒像現在這樣渴望著長大,渴望著自身的強大…

“好,只要小傑不怕苦不怕累,小毅哥哥肯定將小傑教的和小毅哥哥一樣厲害好不好?”

唐傑今天的行為倒是讓張斌眼睛一亮,他明明年紀最小,但卻像一頭小老虎似的沒有怕懼,也不怕疼,就那麽和一群平均年齡比他大幾歲的對手對打…

“小毅哥哥,我什麽都不怕。我就怕自己沒本事,保護不了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唐傑趕緊表態道。

從那天晚上開始,張斌果然針對唐傑展開了一系列的訓練。而唐傑也不負所望,從來沒有喊過苦喊過累。

經此一事,唐橋讀書更加努力了。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還是每天堅持和張斌一起鍛煉身體,一起練武。

唐杏兒則完全從退親的陰影裏走了出來。

她好像要像所有人證明,她即使被退了親,也可以活得一樣開心,一樣可以擁有快樂而幸福的人生。

“少爺,少爺,你在哪裏?”

“少爺,咱們鏢…鏢局被人一把火給燒…燒了…”

第二天一大早,唐坤一家在睡夢中還沒清醒的時候,窩棚外就響起了隨風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唐栗兒在睡夢中隱約好像聽到了有人哭喊的聲音,她皺了皺眉頭,翻身繼續睡。不過,很快她就感覺有點不對勁,她這好像不是在做夢。

這哭喊聲怎麽越來越近,感覺就在耳邊。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卻發現窩棚門大開,家裏所有的人好像都已經起床,都圍在一起小聲的說著什麽。而被他們圍在中間的那個人卻在哽咽的訴說著什麽。

她心裏一個激靈,突然間想起剛剛在睡夢中聽到的那個聲音。難不成剛剛不是在做夢?真的是隨風找來了…

“爹娘,發生了什麽事?你們怎麽都起床了?”

她一陣風似的飛快的穿上衣裳,而後快步走到唐坤趙氏的身邊。透過他們兩個的空隙,她果然看到了顯得異常狼狽而且淒慘的隨風。

“隨風,你怎麽呢?怎麽哭得這麽厲害?是不是被茗香樓的掌櫃給炒了魷魚?”

即使心中感覺越來越不安,唐栗兒還是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調笑著開口問道。

“嗚嗚嗚…都怪你們。我…我們家鏢局被…被人燒了。嗚嗚,這下我…我該怎樣向我家老…老爺夫人交…交代?”

被唐栗兒這麽一問,原本已經停止了哭泣的隨風又忍不住的哭出聲來。他抽抽噎噎的開口,說出的內容卻讓唐栗兒的心猛地墜入了冰窖。

不用隨風明說,唐栗兒也知道,肯定是張家的那些人今天在鎮上沒有找回場子,所以就找了小毅的晦氣。

幸虧隨風平時沒住在鏢局裏,要不然也許連隨風都不能幸免…

“隨風,你別哭。等吃過早飯我陪你們過去看看,看看能不能先報官?如果燒的實在太厲害的話,咱們幹脆重新砌一套房子賠給你們…”

看到隨風哭得厲害,唐栗兒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

但是,她也知道,小毅家的鏢局確實是受了自己一家的連累才被張大蠻遷怒,一把火給燒了的。既然如此,那她就賠他們一個鏢局得了。

這是自己一家欠他們的,她倒是認了。

不過,她覺得,無論最後的結果如何,這官是一定要報的。

如果不報官的話,即使他們重新將鏢局砌好了,人家還不是一把火就燒了…

“對,報官。走,少爺,咱們現在就去報官!”

隨風聽到“報官”那兩個字終於清醒了過來,雙眼也好像恢覆了一些神采。他拉著小毅的手,甚至都等不及吃飯,只想立刻跑到鎮上去報官。

“隨風,你不要急。現在還早,報官也不急著這一時。等吃了早飯,我去找點證據,然後咱們直接去縣衙報官吧…”

小毅雖然被隨風拉著站了起來,但是卻一點都不怎麽著急的模樣。他甚至伸了伸懶腰,而後輕描淡寫的開口。

“對,咱們先找證據,然後直接去縣衙。”

唐栗兒也是眼睛一亮,讚同的開口。

據她所知,團山鎮的鎮長和張府沆瀣一氣,同流合汙。如果他們去鎮長那裏告狀的話,一點用都沒有。說不定還會被倒打一耙…

但是,他們如果去縣衙的話,縣衙肯定要派衙役出來取證。然後他們再奉上證據,說不定還能將張大蠻他們繩之以法也不一定。

既然已經決定好了,唐栗兒當即開始淘米煮飯。

唐梅兒默默的燒火,唐杏兒則趕緊從竈頭切了一大塊臘肉下來,唐栗兒又從壇子裏掏出好幾個鹽蛋出來。唐坤和趙氏也沒有心情出去做事,幹脆跟著一起做家務。沒過多久,一頓香噴噴的飯菜就做了出來。

隨風好奇的看著這一大家子看起來各忙各的,卻又互相配合,窩棚裏沒過多久就被他們收拾的井井有條。

唐栗兒除了淘米煮飯就是炒菜。

她炒菜不過是和別人一樣放油放鹽,還有一些他認不出來聞起來卻很香的植物的根莖葉什麽的,但是炒出來的菜卻特別香。

尤其她炒的那個萵筍炒臘肉,他真是百吃不膩。

還有那道菠菜雞蛋湯,味道真是鮮美的讓他根本停不下來。

也不知道她是怎麽想到的,她居然還將萵筍切成絲涼拌,涼拌的萵筍絲又脆又鮮,更是他從來不曾吃過的美味。

有了這三道菜,那盤子散發著濃濃蛋香的煮鹽蛋根本就無人問津。

最後還是不忍和他們小輩們搶菜吃的唐坤趙氏夫妻將那盤子煮鹽蛋給消滅。

吃完了早飯,所有人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唐橋唐傑兩個雖然依舊擔心,但是卻還是背起書包去了學堂。

“小毅,要不唐叔陪你一起去趟縣城吧?你們幾個小孩子出去,唐叔實在不放心…”

唐坤想了想,還是準備自己陪小毅去一趟縣城。

說到底,小毅家的鏢局被燒還是受了他們一家的連累。不幫點忙的話,他心裏始終過意不去。

“唐叔,你現在要砌屋,哪裏有時間陪咱們去府城。你放心,我們做事不會太沖動的。我要先到鎮上尋找證據,然後再請人寫狀紙,最後才到縣衙告狀。”

張斌毫不猶豫就拒絕了唐坤的同行。

他之所以任憑張大蠻他們將他粗來的那個破舊的龍門鏢局給燒了,是想借機讓團山鎮的鎮長和張府起齷齪,然後不再是鐵板一塊。

當然,如果他操作的好的話,也許能讓陳縣令借機將鎮長換人…

“要不,讓板栗多帶點錢去?如果萬一不能將張府的人告倒的話,你們也不要太著急。大不了等你爹娘回來,我們再出錢幫你將鏢局重新砌起來…”

唐坤雖然覺得他們的主意不錯,但是卻不覺得告狀有這麽容易。他之所以要唐栗兒多帶點錢放身上,主要是為了讓他們萬一告狀失敗後,還有錢吃東西,有錢坐車回家。

“這裏坐車到鎮上,再從鎮上坐車到縣城,路途太遠。板栗會不會太辛苦?要不,就我和隨風兩個去算了。畢竟,我們兩個是男孩子…”

張斌有些猶豫,不想讓唐栗兒跟著他們兩個一起吃苦受累。

“小毅哥哥,你還是讓我跟著你們一起去吧。要不然我在家裏擔心你們也一樣難過…”

唐栗兒難得的開口喊了一句“小毅哥哥”,尤其她那難掩擔心的口吻讓張斌再也不忍心拒絕她。

“那好,一起就一起。不過,如果你覺得坐車難受的話,你就呆在茗香樓等我和隨風兩個。”

他故意板起臉,裝出一副不太高興的模樣。他不知道的是,他眼裏那無法掩飾的閃爍著的喜悅的目光卻暴露了他的真實心情。

唐栗兒懶得和一個孩子計較。

他願意這麽說就這麽說吧,只要能讓她跟著就行。再說,穿越大楚這麽久,她都還沒有到過團山鎮之外的地方看過呢?

這一次權當出門長見識罷了。

雖說是出門長見識去了,但是唐栗兒還是盡量多帶了一些銀子在身上。除了吉祥點心鋪的老掌櫃給的那一百兩銀子是準備用來砌屋的不能動之外,唐栗兒將譚木匠給的那四十兩銀子全部帶在了身上。

另外,她也在身上裝了一兩百個銅錢,準備用來買些包子冰糖葫蘆之內的小東西。

那四十兩銀子她放在身上不過是以備不時之需罷了。

隨風是借茗香樓掌櫃的驢車過來送信的。

這驢車上面用一種可以防水的青布搭了一個棚子,可以遮風擋雨,看起來就比牛車要高檔舒服的多。

仍舊由隨風趕車,唐栗兒和張斌兩個坐在後面。

驢車正準備走,卻見唐璉擔著一擔早已洗凈切開的板栗和洗的幹幹凈凈的紅薯,李氏手裏提著油鹽糖的小籃子走了過來。

“二哥,二嫂,還好看到你家門口停了這輛驢車,要不然咱們今天非得擔著東西走路到鎮上不可。我忘了,除了趕集的日子,老孫頭現在不再往鎮上趕車載人載貨…”

李氏氣喘籲籲的趕來,臉上有著明顯的欣喜的神情。

“二哥,你們家來客了嗎?這驢車是不是去鎮上?如果是去鎮上的話,能不能載我們兩個一程?”

唐璉也難掩興奮的問道。

他們答應了今天送糖炒栗子和烤紅薯給張府。

想了想去,他們還是決定聽唐栗兒的話,所有的糖炒栗子和烤紅薯都當著張府的人的面完成。這樣做雖然麻煩,但是最大的好處是絕對不會後顧之憂。

張府就是有心找他們的錯處,也抓不到他們的把柄。

經過昨天唐栗兒掰碎了揉爛了給他們說其中的蹊蹺之處,他們兩個今天想的最多的反倒不是賺錢,而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能順順利利的交差已是菩薩保佑…

“三叔三嬸,你們快點上車,車子馬上就要走了。”

唐栗兒從牛車上伸出頭來喊了一句。

“三弟,三弟妹,你們趕緊上車。小毅家的鏢局昨晚被人燒了,這驢車是小毅的貼身小廝趕來接小毅回去的。”

唐坤一邊說話一邊趕緊幫著唐璉一起將東西送上驢車。

“小毅,不好意思,我…我不知道你們家出了這麽大的事。我…我們耽誤你的時間了是不是?”

唐坤的話讓唐璉李氏兩個人嚇了一大跳。

唐璉趕緊吶吶的道歉。

“唐三叔,沒事。其實也沒耽誤多少時間。隨風,現在可以走了。”

張斌倒沒怎麽生氣。

張大蠻派人來燒龍門鏢局的時候並沒怎麽避人耳目,他想收集證據的話多的是。耽誤這麽一小會的功夫並不怎麽要緊…

“小毅,原來你們家是開鏢局的?可是,鏢局不是經常有人守著的嗎?怎麽會突然被人給燒了?現在的人可真是喪心病狂…”

李氏被唐坤透露的消息給狠狠的嚇了一大跳,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立刻義憤填膺的開口。

“我家鏢局並不大,平時也護鏢的也只有我爹娘以及幾個他們的徒弟而已。這次我爹娘還有幾位師兄都出門護鏢去了,所以鏢局裏面並沒有人。”

張斌眉目低垂,很有耐心的回答著李氏的話。但是,驢車裏的空氣卻突然變得有些緊張起來,李氏還想問什麽,張了幾次嘴,硬是沒有再發出聲來。

好在隨風趕車趕得又快又穩,這樣緊張的氛圍不過是持續了不過兩刻鐘的時間,團山鎮就已經到了。

“小毅,你們有事辦事要緊。你讓隨風在路邊停車,我們兩個可以走路過去到東街就是…”

牛車剛一到團山鎮,唐璉就有些受不了的開口。

他發現,小毅的年紀雖然不大,容貌也美得不可思議,但是他一板起臉來,自有一股別樣的威嚴,讓人不敢輕舉妄動。

“你們準備去東街的話,不如再等等。我家的鏢局剛好也在東街。”

張斌終於再次開口。

見他終於開口說話,唐璉李氏兩個不自覺的松了口氣,這才發現不過短短兩刻鐘的時間,他們卻感覺好像過了很久很久一般…

可是,讓他們兩個感覺不可思議的卻是唐栗兒。她一直坐在那裏閉目養神,好像對車廂裏的低氣壓一點感覺都沒有似的。

唐栗兒確實沒怎麽註意張斌的臉色,她今天起來的太早,這會被驢車搖啊搖的,搖的她直犯困。

前世的她就有一個習慣,一上車就想睡覺。沒想到換了個時代,換了個殼子,這習慣卻一直沒變。

這會聽到張斌說起他家鏢局也在東街,她不由得真正的清醒了。

原主前世一直在東街生活了好幾年,可是卻一直沒聽說過東街有什麽鏢局。不過,她好像記起來了,東街確實有個鏢局,不過,在原主的記憶裏,那應該是個廢棄的鏢局才是。

她在整理原主的記憶時得知,東街挨著張家糧油鋪子的旁邊好像是有一家廢棄的鏢局。她記得那鏢局占地好像挺寬的,張府曾經想過辦法,想要得到那家鏢局的地契,擴展他們張家的鋪子,可是最後不知道為什麽不了了之…

難道,前世小毅的爹娘在這次的保鏢中發生了什麽意外不成?

可是,在原主的印象裏,東街好像從來沒有一個長得像小毅這麽漂亮的少年…

唐栗兒皺緊了眉頭,不知道原主前世的記憶為什麽和今生所發生的事為什麽不一樣了?

難道是因為她的穿越導致事情沒有向著從前的軌跡發展了?畢竟,前世這個世上並沒有賣糖炒栗子和烤紅薯的她…

“板栗,你在想什麽?這眉頭皺的差點都能夠夾死蒼蠅了…”

張斌好像直到這時才發現唐栗兒的不對勁,他剛剛是不是嚇到她了?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並不是那麽回事。她的註意力一直都不在他身上過…

她好像是陷入了回憶,又好像是遇到了什麽解決不了的難題。但獨獨不是因為他的緣故。

他曾經跟著秦叔親自經歷過戰爭,也親眼看到過殺人。所以,每次只要他皺緊眉頭,他的身上就會若有若無的出現一種煞氣,這種煞氣會讓普通人坐立不安,就像現在的唐璉和李氏…

但是,這種煞氣好像根本沒對唐栗兒造成影響,她反而陷入了自己的思緒裏。這讓張斌忍不住再次對面前的唐栗兒產生了一種濃濃的好奇心。

“我在想,東街的鏢局不是一直廢棄著沒有人住嗎?你們一家什麽時候住進去的…”

或許是因為剛剛張斌說話的語氣很是溫和無害,唐栗兒不知不覺就將心裏的話問了出來。

“板栗,你聽什麽人說東街的鏢局是廢棄的?我家爹爹和娘一直靠開鏢局為生,你這話不是詛咒我家鏢局生意不好嗎…”

“不過,說是廢棄的其實也差不多。因為我爹他們每次一出門護鏢就將鏢局關門,有時候一關就是大半年。那時候我年紀小,他們通常把我和隨風安排在山上師公家裏學武功,甚至還要讀書寫字…”

張斌心裏其實不無驚奇。

這家龍門鏢局其實是在兩年前被秦叔暗地裏收購,後來一直廢棄沒怎麽用。不過表面上倒是有一家四口住在鏢局裏,甚至那對夫妻有時候也會出門接一兩趟鏢做做樣子。

所以,即使是離鏢局最近的張府都沒有察覺出他們的底細,一直以為他們那裏不過是一個快要倒閉的破敗鏢局而已。如果不是張府對他們的身份一無所獲的話,這次也不會一言不合就將他們這家鏢局給燒了。

尤其,那對夫妻和孩子都是秦叔曾經收留的無家可歸的人,秦叔已經另外給他們安排了其他的妥當的身份,他自信不會應該不會走露風聲才是。

可是,他聽唐栗兒的語氣,好像對那個鏢局的內情很清楚似的,這怎麽可能?

“原來是這樣啊…”

沒想到他解釋了那麽多,就只換來唐栗兒若有所思的一句話。好在,東街很快就到了。

“小毅,我們就在前面那雜貨店門口下車。這次多謝你了…”

唐璉和李氏遠遠的看到唐大姑唐玥的郭記雜貨鋪,立刻興奮的喊了起來。做驢車雖然比做牛車舒服的多,但是車廂裏的氣瘋太沈重,他們早已迫不及待的想要下車了。

“隨風,在郭記雜貨鋪門口停車。”

張斌敲了敲車廂,而後淡淡的吩咐了一句。不一會兒,驢車就穩穩的停在郭記雜貨鋪的門口。

“客官,你需要些什麽?本店所有雜貨應有盡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買不到的…”

郭記雜貨鋪的門口,唐大姑剛好出門,看到一輛驢車停在自家門口,立刻熱情的迎了上來。

“大姐,是我們兩個…”

唐璉打開車廂門,率先跳下驢車,吶吶的開口道。

“大姐,今天是張夫人三十整壽的日子,你要不要去赴宴?我們接了張府的一單生意,想要借你家的地方用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

李氏也跟著一起跳下了驢車。

她一眼就看到了唐玥站在那裏,趕緊熱情的開口。

“三弟,三弟妹,聽說你們也做起了生意?原來都是真的。就你們還接到了張府的單子?對了,你們什麽時候買了這麽一輛驢車?看來,你們的生意確實很賺錢是不是…”

唐玥先是上上下下打量起這輛八成新的驢車,而後又是詫異又是不敢置信的開口。

她沒想到,一向只知道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唐璉李氏夫妻居然也做起了生意。甚至,還有錢置辦起了驢車。她早就聽說唐坤一家賣起了什麽糖炒栗子和烤紅薯,但是,因為她的雜貨店剛開張不久,她硬是沒有抽出時間去一看究竟。

而現在,她看著唐璉李氏居然挑著一大擔的板栗和紅薯上門,還說是接了張府的單子,她的心思不由得開始變得靈活起來。

“大姐,咱們哪裏有錢買驢車。我們這搭得是順風車…”

張斌和唐栗兒都沒有心思聽他們三個寒暄,看到他們將東西全部搬下了車,隨風立馬趕著驢車往前面駛去。

唐玥雖然在驢車裏張望了一下,但是她只看到一個長得特別好看的男娃子和一個瘦弱的女娃子。

唐栗兒這幾個的變化太大,唐玥一眼居然沒有認出她來。

而唐栗兒對唐玥更加沒有好感,唐玥沒有認出她,她也樂得和唐玥來一出相逢不相識…

此時,空氣裏已經傳來了一陣陣的煙火味兒,唐栗兒知道,這裏已經離小毅他們家的鏢局不遠了。

“板栗,快來,譚木匠送板車過來了。咱們一起瞧瞧去…”

“前面不時有家鏢局被人燒了嗎?這驢車就是他們家少東家的…”

李氏的聲音隨風送了過來,而唐栗兒他們此時卻已經站在燒的只剩下斷壁殘瓦的鏢局的前面。

“造孽哦。這麽大一個院子被一把火燒的精光…”

“還好,火是從裏面往外燒的,要不咱們這些鄰居都要跟著一起倒黴…”

“也不知道他們家有沒有人在?這麽大一個鏢局,既然經營不下去了就早點賣掉,也不會落得現在這個下場不是…”

鏢局外面已經圍滿了兩邊店鋪的夥計和東家以及附近的住戶,他們看著眼前的斷壁殘瓦有點搖頭嘆息,有點幸災落禍,他們每一個人都在抱著看熱鬧的心態等著鏢局的主人家出來…

“嗚嗚嗚…少爺,咱們家鏢局…咱們家鏢局真的…真的被人燒了…”

“到底是哪個喪盡天良的壞東西燒了咱們家鏢局?”

隨風一下驢車就“嗚嗚”的哭出聲來。

他一邊哭一邊大聲咒罵出聲。

剛剛那些還在幸災樂禍不已的人群頓時變得鴉雀無聲。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正準備再開口說些什麽,卻看到那個被稱為“少爺”的異常漂亮的男娃子的視線淡淡的掃視過來,立刻好像自己的喉嚨被人給卡住了般的再也說不出話來。

“哭什麽哭?有什麽好哭的?還不趕緊進去尋找證據?看看到底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家夥敢燒咱們家鏢局?還有,借住在自己鏢局那個畫畫的老家夥呢?去找找看,看看到底有沒有被燒死?”

張斌的目光似乎無意中往張記糧油鋪掃視了一眼,正在張記糧油鋪好以整暇望著這邊的張大蠻心裏忽然有種不好的感覺。

原本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下的事情好像有種不太對勁的味道。

那小子的表現好像太過鎮定了一些…

他現在不是應該驚惶失措,惶惶不可終日的害怕他的繼續報覆嗎?

可是,不等他多想,那個叫隨風的小廝已經抹幹了眼淚往燒的一塌糊塗的鏢局裏面走去。

“小毅,你不進去看看嗎?好歹也是你自己的家…”

唐栗兒不解的開口。

她忽然發現她好像有點兒看不懂眼前這少年…

看他這胸有成竹的模樣,不清楚他的人還以為這一切都是他做的局?

想到這裏,唐栗兒的心中忍不住一跳。

眼前這男孩子分明還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她剛剛心裏怎麽會這麽想…

“板栗,我…我不敢進去…。”

“你…你不知道,裏面有…有個老頭子,他…他非得租…租我們家住一個月,說…說是想要找個安靜的地方畫畫。我…我不知道他…他到底有沒有被…被燒死在裏…裏面…”

剛剛還一本正經的發號施令,成熟的像個小大人似的小少爺臉上轉眼間掛上驚惶,以至於連話都說得有些不利索了。

唐栗兒嘆了口氣,到底還是個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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